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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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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年初出茅廬的徐鐸,武功已達極高之境,舉手擡足間所流露的武學修為,已遠超於一般江湖上名門大派的掌門幫主之流,但在接天峰與顧落陽相遇之時,卻完全被這個功力高絕的前輩高手給比下去,即使他心中十分敬重顧落陽,但武者本色,卻令到他對於超越顧落陽的心願無日或忘,這數年內用功便比早年更勤,因此無論內功外功,俱已到了更為深湛的境界。

而顧落陽於這數年來受身上毒傷所困,內功已再無寸進,相反更有衰退之象,但武功練到他如此修為者,即使不再舞拳弄刀,招式變化及對武學的理解,亦能在腦內思海中不停精進,因此顧落陽現在的武功,比起當年在接天峰幾已天下無雙的他,亦已到達了另一個更高的武學層次。

顧落陽與徐鐸之間,雖無甚深交之誼,當中卻有著數不清的糾葛緣份,徐鐸曾為了自己的理想而間接導致顧落陽墮入萬丈深淵,以至毒傷難愈;顧落陽於自身處於極為危險之時,卻依然惜才留手,於當年沒有出盡全力殺掉徐鐸以求生路;而面對無數武林高手,徐鐸卻先虛耗內家真氣替顧落陽鎮毒,再一夫當關的面對眾多強手以求取顧落陽逃走的片刻時間,個中種種因緣使得兩人雖只有兩面之緣,卻像生死之交一般,有著一股難以言諭的肝膽相照之感,顧落陽與徐鐸心知肚明,現在只需三招一過,顧落陽的內力真氣一旦耗盡,毒力立時便會要了他的命,而兩人之間的恩怨,情誼,今天便要在這三招之後,徹徹底底結束。

只見顧落陽緩緩提臂,右掌平胸推出,竟然便是當年與徐鐸打賭時所使出的第一招“黃泉冥龍暴現”,即使顧落陽使用的招式再變化多端,勁力再強橫無匹,亦不會令徐鐸感到絲毫驚訝,但想不到的是,顧落陽竟舊招重使,而此招亦是自己先前曾絲毫無損而穩穩接著的一招,此大出意料之外的奇著便令到徐鐸己達湖鏡之境的集中精神起了一絲的漣漪,但徐鐸現在的修為比起當年已精進不少,即使先機驟失半分,亦無損他接招,以及破招的信心,當下雙掌一放,便如當年一般,靜待著“黃泉冥龍暴現”後半招的爆發力,果如徐鐸所料,顧落陽便真的如當年一般,握掌成拳的直轟向徐鐸小腹之處,但昔日只用上落陽孤雁“白龍甲衣”的一招,現在卻以最強功力“烏龍護身”全力轟出,速度與拳上所帶的勁度,比當日何止高出一倍?

眼見此招勢度猛惡,徐鐸倏然間五指箕張,雙手成龍爪之形,竟就此往顧落陽那內勁充盈的鐵拳抓去,比起當年接招時所用的方法,以爪指發勁當然比出掌相按來得更有威力,但當年的徐鐸便是忌憚於顧落陽功力的霸道,若出爪相抗,恐會指骨折斷,一招之間便已落敗,但現在面對比當年更重的一拳,徐鐸竟以指爪之力相抗,除了出招時的時間及方位需控制得恰到好處外,更重要的時現在徐鐸對自己的武功已有更大的信心,只聽得“噗”的一聲,一拳雙爪已拼在一起,顧落陽拳上的內勁狂湧而出,剎那間把徐鐸的手硬生生壓後半尺,但與此同時,徐鐸指間的螺旋之勁急湧而出,不停地消解著顧落陽此拳的力道,只見此強橫無比的一擊,竟就在徐鐸身前五寸之處停了下來,可是就在顧落陽招勢已盡之時,兩人拳爪相交之處傳來“波”的一聲輕向,徐鐸竟被顧落陽此招傳來的餘勁震開一尺,畢竟先前徐鐸的精神曾被打亂少許,故此竟感覺不到顧落陽竟已將此招“黃泉冥龍暴現”暗中由一招兩式而轉化為在兩式之外,潛藏著另一份勁力,徐鐸便萬料不到,事隔多年後甫一交手,竟又在顧落陽手底輸了半招。

顧落陽收起拳來,笑道:“徐兄弟武功精進良多,此招接得比當年還要漂亮!”徐鐸卻面有慚色,搖了搖頭,說道:“此次打賭,是在下輸了!”顧落陽一愕,隨即明白過來,徐鐸是為著他用上了超越當年立賭時的功力而認輸,概然道:“男人大丈夫那會去理會這些小節?再者我剛才的一招內,亦包含了我這數年內的進步,先壞規矩的是我,你便不用介懷的來接我的第四招吧!”

徐鐸面容一緊,正色道:“請前輩賜教!”經過適才一招吃了小虧,徐鐸只感到眼前這強絕高手,便沒有因為身上毒傷而有絲毫變弱,相反地比起數年之前,在拳招上卻還要精進許多,先前自己替他的擔心便顯得多餘,接著左臂後擺,右掌伸出成手刀之形,顧落陽只感到眼前的徐鐸倏然間竟散發出一股森寒至極,卻又凜冽無比的霸烈刀氣,驟眼看去只是血肉之軀,但感覺上眼前的徐鐸便像變成了一柄千錘百的寶刀般蓄勢待發,顧落陽知道徐鐸終於拋開了對自己身受毒傷的顧慮,在下一招之中便要以攻代守的全力接下自己的第四招。

只見顧落陽向前略踏一步,已走到了徐鐸身前三尺的位置,面色烏黑一片的,顯見行功已到了最強最盡之處,腳踏最佳方位,右拳拉後放在腰間之處,此招所積蓄的內勁,便明顯比第三招更強更霸,徐鐸便清楚的感到,此拳便摒棄了第三招中所有的計算後著及餘勁變化,而觀其拳勢架式,此拳的勁力便只會成一直線的轟向自己,但徐鐸為著格守“不閃不避”的賭約,即使明知此拳便是顧落陽畢生最強最盡的一拳,也是非接不可,眼看這強招將臨,徐鐸竟不退反進的向著顧落陽微移半尺。

武功練到如顧落陽及徐鐸此境界者,雙方間本身應當已無可乘之隙,若要論及高低,便只會是其中一方,運用著雙方功力的差距,而強行令對方露出破綻,顧落陽於此打賭中一直便占著徐鐸“不閃不避”規條的好處,故此能全力出拳,而當年徐鐸亦是為此迫於跟顧落陽硬拼一招而受了內傷,但現在徐鐸所踏前的這半尺,正代表著他於這數年內的進步及突破,蓋因顧落陽的武功實已到了登峰造極之境,而在這多年後此蓄勁的一拳便不會有任何破綻的把全身的力量一揮而出,徐鐸卻在此本應不可能有任何空隙可乘的一擊中反向顧落陽的方向移去,當中雖只是半尺之微,但卻能使到自己在顧落陽的拳勢尚未去盡,勁力未能盡施之時把其接著,此法雖聽來簡單,但在世上又有誰人敢在顧落陽全力一拳將要轟過來時,向他的方向反移過去?此一動作便能把顧落陽這最強一擊的勁力略減一成,顧落陽心中暗讚徐鐸的武功膽量,但自己的一拳已如箭在弦,不能不發。

只聽得顧落陽暴喝一聲,這一記含著極上乘內勁的吼叫便連遠處的湖面亦被震起絲絲漣漪,跟著右拳疾揮而出,內勁便把空氣震得發出了“轟”的一聲徹天巨向,面對著如此強猛無匹的威勢,徐鐸的神色卻沒有絲毫變化,只默默地靜觀著此一拳的去勢,但此拳去勢極速,轉眼間已到了胸口前兩尺之處,徐鐸暴喝一聲,右掌手刀急刺,一道似有還無的青森氣旋竟仿似從其手肘之處向右掌急湧而去,兩人拳掌相拼,竟發出了“當”的一聲金鐵相擊之聲,強如顧落陽之能,竟亦被那反震之力震退了三步,方始站定,反觀徐鐸,卻被震得倒飛退開,躍後了一丈之遙才落下地來,但見其神色間卻沒有異樣,顯得沒受絲毫之傷,其武功之高,相信與顧落陽便只是一線之差。

顧落陽略一沈吟,問道:“徐兄弟此刀有別當年,刀氣既尖且銳,而當中的螺旋之勁更是厲害,敢問此招可有名堂?”徐鐸正在努力調息著體內亂成一團的真氣,聞言忙答道:“此乃在下於這數年來把家傳武學鉆研而創,屬於在下個人的刀道“玄陰七斬”。”

顧落陽擡頭望天,閉起雙目,把剛才徐鐸的刀招,從出刀架勢,至刀氣內力,細細的想了一片,過了半晌,向徐鐸微微一笑,說道:“顧某在這數年便一直在想,若再遇上徐兄弟時,應當以什麽招式,去完成那五招之約,但徐兄弟武學之奇,便連顧某亦猜度不出你於這數年內的進境,故此一直都未有想到,但今天一見徐兄弟,便只想知道徐兄弟武道上的進展情況,因為剛才兩招,顧某都用上年跟當年一樣的招式,徐兄弟都一一以更漂亮的方式接下了,但從適才的兩招當中,顧某亦發現到,徐兄弟武功上的一個破綻,這可說是一個破綻,但也可以說不是,但顧某相信在下一招,徐兄弟便要敗了!”

徐鐸聽著心中一凜,他的武功現在已臻化境,雖不敢自跨天下無雙,但若說自己的武功當中竟含有一個可致敗破綻,卻是不甚相信,但顧落陽的說話便極具份量,徐鐸亦不反駁,恭恭敬敬的道:“在下受教了!請前輩賜教!”

顧落陽再不言語,緩緩的催運著體內真氣,面上的烏黑之氣竟漸漸散退,變回了原來的面色,徐鐸看見後神色卻變得凝重起來,忽然說道:“碧峰!快給我退到廿丈之外!”卻原來適才已走進屋內的李碧峰,從窗內望出竟見二人忽然動起手來,所施展的高深武功便教他大為神往,不由得走出了屋子,攝手攝腳的走了過來觀看,顧徐二人早已知道,卻均沈醉在武學的交流上而沒有理會。

但現在徐鐸眼見顧落陽氣勢盡斂,所有的真氣內勁竟全然回收於體內,知道這約定之中的第五招便會是顧落陽超越自身極限的一招,若說剛才的第四招已是幾可天下無雙的顧落陽之全力一擊,現在這第五招的威力,世間便應當無人能接了後全身而退,而威力絕對會是超乎自己所能夠想像以外的厲害,故急忙示意李碧峰離開,但李碧峰為人固執驕縱,不屑地道:“以我的武功,他怎能在這距離之內傷我?”徐鐸再也沒有耐性,運足上乘內力,怒喝:“快給我滾呀!”李碧峰一愕,眼見這個從不對自己厲辭以對的表兄,竟如此高聲喝罵,心中亦明白到事情的嚴重性,連忙舉步走開,但他始終不願就此錯過此驚世對決,故此走大約只十丈的距離,便在徐鐸身後的一株樹後躲了起來。

徐鐸再也沒空去理會李碧峰走到了哪裏,面對聲稱已找到了自己武學中的破綻,還即將要攻向自己的絕世拳招,徐鐸心中卻沒有絲毫的驚慌,相反地便只有著欣喜期待之情,蓋因他自幼隨父親修練家傳武學,武功的眼界一向很高,及後於數年前因欲找顧落陽而在江湖上走動,遇到了很多所謂明門大派的高手,但大多武功都不值一曬,事實上也不是那些高手過於濃包,只是徐鐸的武功已達一流之境罷了,但他本身亦明白到自父親故世後,自己大多時都只是獨自練功,即使武功依舊有促長的進步,但鮮有與同級對手實戰的經驗,始終像久缺了什麽似的,今天與顧落陽的交手,雖只是廖廖數招,卻已令徐鐸歡喜不已,現在這最後的第五招,更令徐鐸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興奮之感。

只見顧落陽已踏上一步,無論在姿勢及架式方面,跟第四招已沒有太大的分別,全因適才的一招本已是顧落陽武學上的極至之作,根本便沒有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創出更佳的拳招,徐鐸心中明白到此第五招的強絕之處,便只會在威力及內勁運用方面,但即使其精神狀態進入了極端集中的心湖不驚之境,竟完全看不透及感受不到顧落陽此招的絲毫奧義之處,此種感覺自他武功大成後便從未有過,而面對著如此境況,既不能洞悉任何先機,徐鐸把心一橫,竟疾沖向顧落陽,只見徐鐸足下運勁,在其身前一踏站定,“砰”的一聲巨向,腳掌竟下陷地面約半寸左右,顯得他已作出了最充份的準備去硬拼顧落陽此招。

只見顧落陽右肩微晃,徐鐸已立時感到了他拳頭將要擊向的方位,大喝一聲下雙掌疾推,一道似有還無的螺旋氣勁從掌上急促湧出,既不知道顧落陽此招的威力,最佳的應付方法便是比顧落陽先攻,於那招勁力未全展之時把其壓著而消減其勢,而此一擊實已用上了徐鐸的全身功力,顧落陽眼見徐鐸攻來,大喝一聲:“好!”跟著便向他的忘年生死之交,轟出了一生中最強最盡最絕最霸的一拳!

此拳的拳速便比第四招慢了一點,但拳上所帶動的勁道卻與前者有著天壤之別,只見此一拳轟出後,周遭的所有空氣都活像被其帶動著一般刮起了一片勁風,把附近的樹吹得枝移葉反,而湖水更像是海岸潮汐一般被抽扯上岸,便連天空中的浮雲也被那一度勁風吹得略為移動,而身處其中的徐鐸便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風壓從顧落陽的拳上湧出,把自己已穩如泰山的馬步亦吹得有點搖搖欲散,單是此招的氣勢及溢出的些微真氣內勁,已能有著此強猛威勢,徐鐸雖驚於此招竟能有著此撼天動地的力量,但心想在有生之年竟能有幸與此等絕世武學相拼,可說是此生無憾,長嘯一聲,雙掌一推,已與顧落陽的拳拼上了!

顧徐二人一拳雙掌甫一相接,徐鐸面色大變,終明白到為何顧落陽竟說找尋到自己武學之上的一個既可說是破綻,卻又不是破綻的東西,徐鐸只感到顧落陽拳上所傳來的,竟是一股自己熟悉之極的螺旋之勁!

徐鐸本身的螺旋勁,乃是藉著身體內所修練的陰陽二氣,以家傳的獨特內功心法,不停地轉換運走那兩種真氣而在體內產生出旋渦之勁,再把內勁推出而達抗敵之效,若論內功心法而言,實在已是天下一等一的奇功,天資稍差者也會因無法控制體內的陰陽二氣而無法成功打出螺旋之勁,顧落陽從沒練過此等武功,但武學之道殊途同歸,其體內的落陽孤雁真氣共分五級,而最高層次的五彩合一功力,乃是將五種內力同時運起使出,每種不同的真氣相輔相承,以構成比烏龍護身更高一層的威力,但這時的顧落陽,卻沒有同時運起五種內力,相反地卻把五種內力逐一從藍,白,黃,紅,黑的順序不停重覆運使,於體內形成了一個極其強大的旋渦,此功法可說是合上了落陽孤雁合一最強功力的一道超越極限的螺旋勁。

而顧落陽在制造旋渦之時,更是順應著徐鐸所使螺旋勁的方向,徐鐸的武功上本無破綻,他本身的修為,刀道再加上螺旋之勁,在江湖上已是難尋對手,但亦因為如此,他本身的最強之處,便是最大的破綻之處,在同一方向的旋勁之下,徐鐸的螺旋勁便變得全無著力之處,當顧落陽的拳與徐鐸的雙掌拼上,只聽他暴喝一聲:“破!”接著拳上一扭,“波”的一聲徐鐸的雙掌防守已被應聲震開,而顧落陽的螺旋之拳在全無阻欄之下,便如一頭怒龍般直轟在徐鐸的胸口“膻中穴”上!

徐鐸自知無幸,自己全身的內力己全數集在雙掌之上接招,體內的內力真氣已不到平常的半成,而當此護體真氣差不多全數耗盡的情況下中此霸道無倫的一招,後果便只有當場斃命。但能命喪於此等只有傳說中才有過的驚世武學,也可說是無憾,一生中的種種片段便在一剎間於心裏閃過,唯有放心不下的,便只有表弟李碧峰,而最後在其腦海中閃過的人,卻竟然是數年前於接天峰上,有過一面之緣的黃婉鈴!

連徐鐸自己,亦想不到在這最後的關頭,自己竟然會想起此人,但回憶一轉即逝,徐鐸便感到顧落陽的拳力已壓在自己的要穴之上,可是就在此時,顧落陽的拳竟忽然高舉,疾揮向天,但此招的威力實在過於鉅大,即使臨時改變方向也好,拳力便把徐鐸的胸口破開,“蓬”的一聲爆射出一片血花,而那拳的餘勁便直飛向天,與空氣間的磨擦竟生起火來,那勁道活像一條升天火龍般帶著尖銳怒吼沖向雲層,把天上的浮雲轟出了一個螺旋形的巨洞來!

如此氣勢,如此武功,即使眼界高如徐鐸,亦只會見所未見,聞所未聞,而站在其身後不遠處的李碧峰,更是被嚇得目瞪口呆,想起自己先前竟敢對此人動手,只是腿骨斷裂已算是幾生修到,而只見在第五招過後的顧落陽霸氣盡斂,拳頭高舉向天,微笑地望著徐鐸,徐鐸只感到體內竟有一道微弱的內力在各要穴處四下游走,略一感受下心中一震,想不到顧落陽在最後一刻,竟把“瑯仙境秘寶”的進入之法,以內力導進了徐鐸體內,而在徐鐸已感受不到顧落陽有任何生命氣息之時,終明白到顧落陽這最後一招的苦心,他故意提點自己武功上的破綻,是為了怕自己將來替李碧峰爭逐天下之時,終會遇到曉得破解螺旋勁的高手,想到這裏,不禁回頭望了李碧峰一眼,雖然徐鐸對李碧峰的驕縱亦感煩惱,但亦從不擔心他會加害自己,即使這樣,徐鐸還是十分感激顧落陽到了最後一刻,還是盡心盡力的照顧這個間接害死他的自己,當中的濃情高義,以德報怨,便絕非一般人所能做到。

而只見顧落陽依舊神威凜凜的站著,但內力使盡後的他在拳盡一刻卻早已氣絕身亡,體內的絕毒在一剎間已把他的身體破壞凈盡,但臨終前那一記螺旋勁的高熱,卻使得他的身體即使在氣絕後,仍不停的在燃燒著,倏然間涼風一道吹過,竟把顧落陽已化為微塵的衣服及屍身吹散,此等逝去的方式,卻與其師門佛家中“塵歸塵,土歸土”的說法不謀而合,顯得冥冥之中早有天意。

眼看著這一位絕代高手隨風而逝,徐鐸感概萬千,顧落陽的豪邁爽快,光明磊落,便使到徐鐸大為心折,但心中的感激之情越盛,便使其傷感之情倍增,“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時”只見兩行清淚,便在其雙目中滾滾而下,而顧落陽的臨終一拳,亦使李碧峰感到原來人力竟能鍛煉至此,心裏暗下決心,誓要把自身的武功提升到超越顧落陽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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